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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少年之殇》连载三十五:生死一念间

编者按:这是一个伤害与被伤害、救赎与被救赎的连载见证故事。他是个九零后,他本该是上天的宠儿,但他的父亲慵懒好酒,母亲又整天忙的像个陀螺,他还有个娇纵跋扈的姐姐……

“穷养儿富养女”是他父母的口头禅,他和姐姐一起长大了,他姐被养成了刁蛮公主,他却像个落魄乞丐……终于,早已习惯了沉默的他,就在即将走出校园之际,他一声不响的实施了“报复”,他留给父母一道难解的谜题,他却带着答案一起消失了,他想要父母用一生来寻找答案,但很快他母亲找到了耶稣,于是,他在天堂欣慰的笑了……

河北廊坊的一位基督徒姊妹,继续为您讲述《少年之殇》。

三十五 生死一念间

你们要记念被捆绑的人,好像与他们同受捆绑,也要记念遭苦害的人,想到自己也在肉身之内。——希伯来书13章3节

因这无法承受之重、亦是难以面对这样一个结局,随着在父母面前那抹强撑的笑容,时间和画面便仿佛一起消失在了我的眼前。我就如散入那混沌中的一粒浮尘,就在这飘飘荡荡间,我的世界便已化作了一片的空白。

直到翌日,当我推门而入之际,猛然便被扑面而来的光晃了眼!

我方在这忽然间回了魂似的,恢复了一个生命本该有的、最基本的意识和感知。霎时,我只觉眼前一亮又黑了,随即便是一阵的眩晕和恶心,我想我这是怎么了?而我这又是在哪呢……

这一刻,我本能地追想着这一连串的问题,可这时所呈现在我面前的一切,却终因我记忆的丧失,成了突兀而又莫名的存在。

于是,这个就如同是从梦游中走来的我,一时又好似卡在了这梦与醒之间,我欲挣扎而出,却又上下不得,而眼前这一片漆黑又让我是无迹可寻!这滋味,真是好不痛楚好不凄凉!

这不禁让焦急无措的我,忽是难过得想哭、无力得想哭、孤独得想哭、迷惘得想哭,可我再怎么想哭,却也没能哭得出来!

这一刻,我也不知自己是没有眼泪,还是顾不得,但我已是彻底绝望了。想我,既没有记忆也不知归处、就连这是梦是醒都辨不清,我又何必再做这无畏的挣扎呢?

就为这样的一个我和这叫人悲伤莫名的一切,根本就不值得……

眼见,我这若有若无的身心,就要在绝望中重归混沌了;我这缥缈的灵魂,就要因这放弃的念头,而彻底被这无尽的黑暗吞没了!

可,就在我倒下的前一秒,我却蓦然想起了我的神。那就像一道希望之光,瞬间便点亮我昏暗的心房,并给我继续支撑下去的力量!

诚然,神就是那条贯穿我整个生命的中轴线,祂就是我的初!就是我的终!因神的救赎与引领、神护我爱我的那份暖,正自我的记忆之初向后蔓延开来。那一幕幕恩典的画面,正在串联起我过去的每一天……

可我对此还未及欣喜感恩,却已是满心恐惧:我又怕这真的会令我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事!于是,我顿时就像抓住了唯一的苦主般,激起满腔幽怨地暗自哀呼道:“主啊,你看我还是那个被你眷顾着的我吗?那你又何以让我落得如此境地呢! 主啊,难道,这仅仅是因为我被那束光晃了下眼么?是我在黑暗里沉溺了太久,反而不适应了光的存在?”

看吧,主所晓谕我的这话,不正是对我真实的写照吗?

尽管我对此也是认同的,可我还是本能地反驳道:不!主啊,就算是这样,那我也不至如此吧?那此前的我又是在哪里的呢?此前有的,那仿佛只是一片漫长的空白;再往前,那也只是一幕茫茫的晦暗,然后……

然后就在那份无法触碰的痛面前,我忙又把思绪拉回到了眼前的无解:主啊,那我又是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呢?怎的,这一切尽是如此的混沌不清。缘何,我又会陷入摇摇欲坠的黑暗无法抽身?

莫非,我这真的只是在经历一场梦的殇么?而我也只是尚未醒来?对,若是这样那就全都解释得通了……

此念一生,我终是给自己继续逃避,找到了无数的理由和借口。我甚至欣喜地认为:既然我已分不清这是梦是醒、既然我已经有所忘却,那也说不定这就是主给了我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!

继而,我更是开启了自我催眠模式,又是一遍遍狂想我的所愿、又是一遍遍渴求着主的成就。

这之中,尽管一直有声音在说:“永远都不要抱有这种侥幸心理,你要知道:你越是逃避,那痛就越深长,你务要快快醒来;想你这般深彻的逃避,是极危险的,你务要快快醒来……”

可我,也只顾在心底极力掩耳,并懊恼地说着悖逆的话:

“就算我这是自欺又怎样呢?主啊,你不说只要信,无论求什么都可得吗?你不说只要信心能有芥菜籽大,就算是挪山移海都能够吗?那么,我认为我的信心已足有芥菜籽大了!而我,也只求你能够让我从这无尽的梦魇中醒来……”

眼见这个几近癫狂的我已是岌岌可危,而我业已闻见了死亡的气息,可我却宁愿选择死亡,也不想再回头了。主见我竟是如此无可救药,也只好无奈叹息道:“如果,这真是一场梦,那你又希望从过去的哪个节点醒来呢?”

我?这一问,终是让我怔住了。或许,直到这一刻,我才意识到那一直与我对话的是谁。回想着那个声音从柔和到急切、再到这无奈地一问,我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悖逆、也知道自己是让圣灵担忧了。

可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陷入了沉思:是啊,如果这真是一场梦,那我应该从哪个节点醒来好呢?从我童年的某一天吗?不,我的童年又何尝不是一场噩梦呢;从我少年的某一天吗?不……结果,我反复想了三遍,也没能在自己的过去找出任何一个,希望回去的时间节点!

与此同时,这似曾相识的一幕,似乎也让我明白了点什么,可我依旧是不敢去细想。

万般无奈之下,我也只好放下这重重的矛盾与纠结,暗道:“主啊,我知道这一切全都在你,而我也愿意将自己向你全然交托!所以,随便你让我从哪个节点醒来吧,因我始终坚信,你是爱我的,你也必不会将我所不能承当的加给我……”

就在这份“满怀信心的交托”下,我终是稳住了双脚,立定了身躯,并饱含希望地睁开了双眼:然而,此刻的阳光却是如此清亮,它是那么柔和静谧而又充满无限生机,又何来刺眼呢?

可它此刻,却是深深刺痛了我的心!因这日光之下,我的目光所及之处,皆成了我熟悉而又真切的存在。

随之,在姐姐家那个同样是阳光洒满窗前的早上、那一片惊起又散去的尘埃、地铁站里那一别……这些纷沓而来的画面,从模糊凌乱到清晰的串联在一起:这一切,正如这阳光下的我再也无处遁形一般,直教我的自欺再也无处可逃,我方才被迫去直面了那个——我并不愿面对的自己!

是的,尽管我依旧想不起我是怎么回来的,可我的确已经身在大理的住所之中了。

原来,我只是因为悲伤过度,而丧失了归途的记忆;我只是太想逃避,才麻痹了身心的知觉……

然而,伴着我这一幕幕地想起和明了,那已然过去的,倒也真像是我重重梦魇般掠过,而此刻,这梦魇却又忽然成了真般,叫我怦然心碎!蓦地,我眼前又是一黑,终是轰然倒地。

刹那间,我真好似一脚踏空,而被重重摔落在了那至暗谷底;又仿佛是被那大光击中,而被打入了地狱深处!看吧,这里再不见一丝的光亮和希望、也再无一丝的暖意和声响……

是的,这里什么也没有,也只有孤孤零零地一个我,匍在这凄寂的谷底、在这无尽的黑暗里,绝望而又无助的哀哭着、不甘而又怨恨的切齿着。

这一刻,我就像是死了的,可我又无比清晰地看到了:原来,相比于这世间的一切,这才是我,真正的一无所有!之前我失去的只是他一个,现在我却等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,而我们的亲人也又失去了一个我!今后,我不单不能再与亲人相见,就连唯一一直陪伴我的主都失去了,因为,这里并没有光明主与我同在。

原来,这才是我真正的绝望与无助、这才是我最大的悲哀和最深彻的痛!

因我就连向主呼求的资格都没有了,我又何谈与主同行,为主效力呢?因我是那已死的,而死人的口将不能赞美耶和华……原来,这才是我最该惧怕的结局!

不,这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,这滋味我也是早就尝过了的,可我怎么偏偏就?难道,我真就这么死了吗?我真就要永堕这黑暗地狱了吗?可是,主啊,我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,以至于你要这样惩罚我?

“你这悖逆的儿女啊,你到现在还认为是我在惩罚你吗?”

难道不是吗?主啊,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权柄呢?

“你这愚钝的儿女啊,是我叫你自欺的吗?那还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?”

我?是啊,那还不是我自己选择的吗?其实,我自始至终都没能接受他的死,所以我不甘、所以我怨恨……所以,就在我不必再为谁强撑地那一刻,我的整个世界也随之崩塌了。

主啊,我已知错,我不该恨那光晃了我的眼,碎了我的梦,更不该怨你没能让我如愿!因那恨恶光明的,必将堕入黑暗;那怨恨你的,必将堕入地狱!我既是属你的,就该向光不向暗、向生不向死!主啊,我愿心怀希望地活,并不愿在怨恨中死,求你快快救我回转吧!

尽管,我此刻呼求多是出于恐惧,主还是伸手将我从那死荫之地捞了上来。我在他掌中小得就像蝼蚁,他却是轻轻将我托起,又轻轻放下,使我的灵魂回到了肉体。

于是,我又重新感觉到了心跳和呼吸,也切实感受到了神的宽容与慈爱。这一刻,我的眼里也终于涌出了泪水。

(未完待续)

注:本文为特约/自由撰稿人文章,作者系河北廊坊一名基督徒。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,供读者参考,福音时报保持中立。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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