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稣基督是完美的神人

上文陈述耶稣基督的道成肉身与神人二性时，提到赵紫宸曾提出的一个问题，即有关基督的位格问题。他认为倘若承认耶稣是完全的上帝，那么耶稣的神性越重离人性就越远。如果他生而完全，那么其位格便与常人不同。换言之，常人的位格都是需要自建的，但耶稣却不是。他的完美不是靠自己的努力，而是靠神性的介入。如果是这样，我们是否可以说，耶稣的确有着迥异于常人的位格呢？ 

上文提到基督有神人二性，却只有一个位格，且神人二性乃是统一于这一个位格之内的。对于基督来说，他的两种不同属性并没有使他分裂，相反，这两种属性在他里面乃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。故此，笔者相信耶稣基督的位格的确有异于常人的位格。也许，我们可以将常人的位格称之为“人格”，但对耶稣的位格却无以名状，就暂且称为“基督的位格”吧。为了更清楚了解基督的位格，让我们先来考察人的人格吧。人的人格包括了“思想、情感及意志”三要素，但关键是他的“自我意识”，即“他的自觉与自决”。一个有人格的人是一个有着清楚的自我感知、自我了解、自我反思以及自我抉择的人。鲍恩认为“人格”是首要的存在，这个世界乃因着与我相关而获得意义，不过，赵紫宸认为“人格”并非孤立独存，他必须在具体的人际关系中才能存在。柏格森则认为构成人之自我意识十分重要的因素就是“人的时间”，它在人的意识中表现为“绵延”。根据柏格森的观点，赵氏认为“人格是息息向前的”，是一种创造的力量。 

综上所述，我们知道常人的人格不仅有着明显的自我中心，并且是在具体的关系中的。“人格”不可能是绝对主体，即便他有着极强的自我中心，也不可能完全自给自足，其必然是在关系中得以相互确立。离了具体的关系网，人的自我认知就会出现问题，其人格亦将变得模糊不清。另外，“人格”也是息息向前的，用一句当代德国神学家莫特曼的话来说，人的第一时间是“将来”，“过去”与“现在”都在“将来”的里面得以被保存，人是活在“盼望”中的。这就证明人的人格是被另一种巨大的力量牵引着前行的，在基督徒看来，那乃是冥冥中上帝对人的召唤。由此看来，人的“人格”也必须在与上帝的合宜关系中才能得以坚挺。由内看，人有着明确的自我意识与强烈的自我中心，但向外看，人的这种自我意识也是建立在具体的关系网中的，而这就与其自我中心产生了某种张力。当然，我们也可以将人的自我中心倾向视为“人与自我的关系”，那么“人的自我意识”便是由“人与自我”，“人与他人”，“人与上帝”以及“人与其他被造之物”的关系网中逐渐形成与完善的。这些关系中的任何一层遭到破坏的时候，“人的自我”都会变得“模糊不清”或“产生异化”。总之，人不仅能意识到“自己是存在的”，更能意识到“自己是有限的”。 

那么，上帝的“神格”又是怎么样的呢？在《出埃及记》三章十四节，上帝对摩西说，“我是自有永有的”。英文NIV与ASV译本乃将这句话译为“我是我是”。中英两种译法都十分深刻地展现了上帝的无限神格。和合本的“自有永有”，表明耶和华上帝是自存与永存的上帝，他活在与所有的被造物不同的时间里，即“永恒”中。英译本的“我是我是”，一方面说明上帝是无可定义的，另一方面也表示，上帝的根本属性为“是”，而非“否”。他就是“存在”本身，也是使一切存在物存在的根源。笔者相信，上帝的神格是“无限的”，他无须依赖被造之物，尽管他本身仍是关系性的存有。温伟耀称之为“有情义的无限他者”。 

如果说，基督既有完全的神性又有完全的人性，在他的人格中就会有两种不同的意识，那么它们会不会发生冲突，以致使耶稣的人格无法统一呢？福音书中的耶稣有时能预测未来，有时又表明在一些事上他是有限制的，虽有这些的不同，但耶稣的人格从来没有出现哪怕一丁点不和谐之处。因耶稣的人性正得益于神性的护卫，而其神性又得益于三一上帝的护卫。可以说，耶稣首先活在三一上帝永恒的爱中，又将这爱传递给他的人性，使其人性在神性那里得以被保全。在耶稣里神人二性不仅没有冲突，还相得益彰，彼此成全。我们可以称耶稣为“人性神”，也可以将其称为“神性人”，其“神人二性”早已在神圣的爱里完美地连接并融合在一起，在耶稣的意识中成了有差别却满有和美的统一位格。

注：本文为特约/自由撰稿人文章，作者系浙江一名传道人，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，供读者参考，福音时报保持中立。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