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惕校园语言霸凌的“软暴力”

“你的舌头邪恶诡诈，好像剃头刀，快利伤人。”这里说的“剃头刀”当然是十分快利的，比喻口舌（语言），说明舌头说出的邪恶、诡诈语言的破坏力量、伤人程度。“你的舌头邪恶诡诈”：人的恶多半从舌头开始。舌头是不止息的恶物，满了害死人的毒气，若不制伏舌头，就不能使人灵性真正成熟。 ——《圣经精读本》

我们今天就来谈论有关校园口舌伤人、软暴力（语言霸凌）伤人的问题，这是邯郸校园暴力事件引申而来的。

“3·10邯郸初中生将同学杀害埋尸案”已经发生这么多天了，在网上各种讨论依然占据各大平台评论区。大家关注对三个小恶魔的惩处问题，也担心自己的孩子的人身安危。确实，在这种严峻的环境下，我们的孩子都有可能成为被霸凌的对象。这是大家都知道的。无独有偶，2024年3月21日，学生家长杨先生发布视频透露，1月8日，儿子小杨转学第一天，就被十多名同学在厕所里殴打，并且被逼下跪喝尿。视频传到网上后，引起了广大网友的热议。类似一桩桩一件件的案件屡屡发生，引起了我们的关注，牵动着千万父母的心，引发我们很多的思考。其中有一点应该值得特别注意：要识别什么是校园霸凌，不要把霸凌当做“正常”；再就是还要警惕校园的另一种霸凌“软暴力”——语言霸凌和欺负。

首先我们要说说为什么要识别什么是校园霸凌？这是我们反校园霸凌的首要问题，因为有的人对校园霸凌反应是“迟钝”的、不以为然的，认为这就是小孩子之间的“小事”而已。

我们来看看以下的一件事：

央视知名主持人尼格买提在节目中回忆曾经遭遇霸凌的沉痛经历，他的勇敢引起了广大观众的关注，更是引发了一场关于校园霸凌的讨论热潮。“那时候，我总是被欺负。”尼格买提回忆当初的经历，被看不惯自己的男同学用膝盖攻击，痛得倒地不起。他当时觉得自己其实也能起来反抗，但是他不敢。经常受到这样的欺辱，已经习惯了不反抗。到最后，他甚至以为被欺负才是生活的常态。

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！如果一个学生和家长不知道什么是校园霸凌，把被欺负当作是“正常的”、“应该的”、“习惯了”，甚至是麻木了，那就是姑息养奸、纵容恶人，最后导致受伤害，乃至丧失性命，这是最悲哀的。

我们想想：如果那个被害的学生认识到自己是被欺凌、受迫害，如果他的家长引起了注意，如果班主任及时发现问题，如果在校园霸凌处于萌芽状态就及时制止，这类恶性案件还会如此多吗？

所以我们对于校园暴力首先是要认识到什么是校园霸凌，而不是逆来顺受；其次就是要依法依规维权，不能听之任之。这样，我们才能对下面的话题——关于校园语言霸凌“软暴力”有比较清醒的认识。

好了，关于校园“硬暴力”方面的话题比比皆是，我们今天的话题不是来谈论校园“硬暴力”霸凌的问题，而是除此以外还要注意另外一种校园霸凌——语言欺负的“软暴力”（冷暴力）问题，这是我们应该引起警觉的。这种行为虽然没有身体接触，没有动手动脚、动器械等打打杀杀，但同样能够对受害者的心理健康造成深远的影响。这是拳脚相加、打人的“硬暴力”的恶劣“孪生怪胎”，不能小觑。之所以我有这个思考，也是基于我遇到的实际问题。

我的一个至亲孩子今年10周岁，读小学5年级。她在班级里学习优秀，是一个老老实实的“小绵羊”似的学生，也不招谁、也不惹谁。但是，她多年来一直受到班级一个女生的欺负：薅辫子、上课从背后捅捅咕咕、语言讽刺、挑毛病，动辄得咎、申斥指责等语言方面的骚扰和“软暴力”。为此，孩子每天闷闷不乐，背上了思想包袱。即使这样，这个被欺负的女孩也不敢反抗、不敢汇报，认为这是“常态”，没有打人就不是霸凌；家长也是认为，基督徒要讲爱、饶恕，小孩子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，算了。

直到最近发生的系列校园霸凌案件出现后，作为小女孩的长辈，我发现这件事情后感觉“不对劲”：这不是“常态”，这是不正常；这不是“小事”，任其继续发展，有可能会酿成大事！

校园语言欺负、语言霸凌的出现，悲哀就悲哀在社会、学校、学生、家长、警方等都以为只要不打人、不勒索、不动手、不动脚、不动刀，没有暴力，只是语言的“口角”就“没有事”，是口头上的小事，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！

而恰恰相反，“语言暴力”、“语言欺负”也是校园暴力、霸凌的一种，是不同于打人、勒索、抢劫的“软暴力”、“软霸凌”，与“硬暴力”表现形式不同而已。

“语言欺负”，也称为言语欺凌或口头欺凌，是一种在学校环境中常见的“软暴力”现象。它包括恶意的评论、嘲笑、侮辱、挖苦、指责、造谣、威胁，以他人的生理缺陷起绰号、攻击和恶言相向等行为。虽然这种欺凌可能没有拳脚等物理伤害那么明显，但对受害者的心理和情感健康的影响却是深远和严重的。

为什么我们需要知道什么是校园“软暴力”（也可以称为“冷暴力”），重视学生在学校被语言欺负呢？“但现在你们要弃绝这一切的事，以及恼恨、忿怒、恶毒（注：或作“阴毒”）、毁谤，并口中污秽的言语。”如果不是这样，你连被欺负、被阴毒的语言“软暴力”都不知道，将会对我们的孩子贻害无穷。

我们来看看校园语言欺负的“软暴力”对孩子们的危害：

心理影响：语言欺负会导致受害者产生自卑、焦虑、抑郁、孤独感和自杀倾向等心理问题。这些心理创伤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，甚至一生。

说实在的，我就一直受这种影响。由于在“文革期间”父亲是“走资派”被批斗，我是“黑五类”的子女，在学校是受歧视的，经常会受到语言的“冷暴力”，造成我内心极大的伤害。五十多年过去了，至今偶尔还会做噩梦惊醒。

学业影响：受害者可能会因为害怕被欺凌而不愿意去学校，导致出勤率下降，学习成绩下滑。心理的伤害比起肉体的伤害一点也不差。那些恶言恶语、讽刺挖苦、嘲笑指责，“口中污秽的言语”能不造成孩子心理阴影、影响学习吗？能不厌学吗？

有一位同工就曾经和我说：由于他的一位亲属孩子在班级学习成绩不太好，老师带头叫他“傻子”，同学们也有这样叫的。其实这个孩子并不是智力有问题，不过是学习成绩不好而已。这种带有侮辱性质的语言欺负，深深地刺伤孩子的心，使得他不想去上学了，认为上学是没有脸面，是“遭罪”。

社交影响：语言欺负的“软暴力”、“冷暴力”是“口中喷吐恶言，嘴里有刀”（诗篇59篇7节）。这“刀”有点“杀人不见血”的恶果，会破坏学校的和谐氛围，人人自危、动辄得咎，影响学生的人际关系和社交技能的发展，甚至将来到社会上也会有影响，贻害终身，可谓何其毒也！

健康影响：学生在校受到长期的语言欺负，也被称为“言语虐待”或“心理虐待”，确实可能对受害者的身体健康产生负面影响，如失眠、食欲不振、头痛等；导致心理健康问题，导致受害者出现焦虑、抑郁、自卑、自杀倾向等心理健康问题；持续的心理压力可能产生焦虑，使免疫系统功能下降，焦虑可能会影响免疫系统的功能，使受害者更容易生病。

语言暴力也会造成消化系统问题，长期的压力和焦虑可能导致消化系统问题，如胃痛、胃溃疡或肠道问题。我遇到的一个孩子就是因为这个问题造成厌食症，一个男孩子11岁了体重才40多斤。

因此，学校、教师、家长和社会都应该重视语言欺负问题，要认识到这是个问题，是个严重的问题！想想吧：即使是一个成年人在职场每天都受到语言暴力的欺负会是什么样？说实在的，“文革”期间我受到的不公平对待，在语言欺负的包围中，我感觉比打我几巴掌都难受！所以，我们的方方面面要对此采取措施预防和干预。再强调一遍：本文不是探讨如何对待校园霸凌，而是要提高认识，首先知道你是否遭受了语言欺负的“软暴力”（“冷暴力”），只有知道了，才能避免。

对此，笔者有以下几点建议：

第一、中国有句话“良言一句三冬暖、恶语伤人六月寒”，说明了语言欺负、语言暴力的恶毒性和危害性。对此学校需要建立明确的规章制度来禁止校园欺凌和语言暴力行为，并明确处罚措施，以保障学生的安全和权益。可以开展反欺凌教育，包括反“软暴力”，提高学生的道德素质、爱心和同情心；教师可以及时察觉和处理欺凌事件，保护受害者的权益；家长可以教育孩子有爱心，尊重他人，培养他们的同理心；社会可以通过媒体和公益活动，提高公众对语言欺负的认识和关注。

最近，四川成都出台一个针对校园欺凌者的一个方案，该方案明确规定。如果有学生在校园欺凌其他同学，如果当事人在成都参加中考的话，在后期投档的时候，这名当事人只能在最后阶段投档，欺凌者不能被推荐到指标学校。成都这一方案的目的是保护校园学生不被别人欺凌的。这个方案很好，值得推广。

我建议必要的时候家长可以直接到教育主管部门去反映、投诉，该报警就报警，不然，等问题出现了就悔之晚矣。

第二、要注意观察学生的一举一动，要注意听取孩子的倾诉和反映，不能只是将目光盯在学生的学习成绩上。发现孩子有被语言霸凌、遭到“软暴力”的苗头或问题时，及时采取措施、及时“止损”，防止造成更大的后患。比如，孩子无缘无故的情绪低落、精神萎靡、不爱吃饭、不爱去上学、爱说爱笑的孩子突然变得沉默寡言、成绩突然下滑等，不能等闲视之、不闻不问，要透过现象看本质，发现问题解决问题。

第三、及时沟通、及时帮助。如果孩子遭受到语言的欺负“软暴力”，家长就要有针对性地加以心理辅导和教育，绝不能以“饶恕”为借口“带偏”孩子；要教会孩子如何面对、如何处理。

我最近就和一个受语言欺负的孩子进行了一次对话，帮助他分析。因为他没有意识到在班级里受到语言攻击、语言侮辱是“软暴力”、是受欺负，只是觉得有些委屈。我帮助他分析之后，告诉他应该怎么办。结果，他按照我说的去做，在老师和两位同学在场的情况下，他一顿据理力争的谈话之后，那个经常以语言欺负他的同学“服软了”，承认自己不对，表示今后再也不拿话攻击他、刺激他了。

第四、增强、提高反语言欺负“软暴力”的意识和能力。要教育孩子识别语言欺负，并理解它的影响。告诉他们，如果遇到类似情况，这不是他们的错，他们有权利得到帮助，教育他们沉着应对，更有权给予适当的反击！

我是基督徒，绝对不主张暴力、以恶报恶、睚眦必报，但是我们面对各样的暴力不能软弱。我曾经对一个大学生孩子讲：如果你遇到校园霸凌或语言欺负，不能一味地退让和忍耐，要有理有力地“该出手时就出手”，你刚强壮胆了，那个别恶人就不敢欺负你了。

我还曾经对一个受语言欺负的孩子说：为什么你总是受欺负？就是你过于软弱了，太老实了、太“熊”了。有人就认为你软弱可欺。你越这样他就越欺负你，你该怼他就怼他、该还击就还击，该叫他闭嘴就告诉他：你闭嘴！基督徒的孩子怎么就该忍受欺负？就该受他人的语言虐待？这不是荣耀神。爱是有底线的，不是无原则的，爱是要带一点点刺的，就如玫瑰花香，但是有刺，是吧？我们教育孩子有爱心、能包容，但被欺负不行！被伤害不行！凭什么要被别人欺负？

说到这里，老弟兄还是要话归前言：我们在谴责、警惕校园霸凌的“硬暴力”同时，还要警惕校园语言霸凌的“软暴力”现象，不要让我们的孩子受到语言欺负，心理受伤害，使他们可以在基督的爱里茁壮健康成长。

（本文作者为福音时报特约撰稿人）